《吹尽任东风》五
《吹尽任东风》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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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
四人一直玩到天黑，想起父母还在家等着晚饭，将斐黠送回家门口后，便互相告辞。
夜色衬得街上灯火越发热闹，在那阑珊之处却闪过几道匆匆的身影。——
“报——黔州急报——”
黑夜愈发浓了，枝头的鸟儿敛起羽毛，把脑袋埋在翅膀底下睡了，小孩躺在母亲的怀抱里喃喃地吮着指头，一片祥和。此时的乾清宫里却气氛凝重，所有的宫灯都亮着，奏折被狠狠地摔在地上。
“反了，都反了。去把大皇子二皇子叫过来，让他们好好瞧瞧这些所谓的忠臣，省得以后跟我一样瞎了眼。”
“可是二皇子他今晚宿在王府，现在门禁时间已过，而且大皇子下午跟着王伯去城西学习经商了，怕是......”
“叫你去你就去，只要还在京城哪怕是犄角旮旯也把他俩给朕喊来。”
————
初二。
爹和娘准备了些糕点让斐黠去给小伙伴送去，等过了午饭要回老家。为了能和展湘多聊一会，斐黠接过食盒便往展府跑。
“湘儿，我要回老家几天，不能和你一起玩了，这是我娘给你们的点心。你家今天怎么这么安静?”
“唉，最近圣上龙颜大怒，好像是因为黔州官员贪污受贿，导致百姓民不聊生。好多官员都挨训了，我父亲也在其中。这不，兄长和母亲正在安慰他呢。今早父亲回来的时候脸色铁青，唉。”
斐黠听了很担心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，只能轻轻抱了抱展湘。
“没事的，一定没事的。”
“嗯。一定没事的。给，这是屠苏酒，已经可以喝了，带回去给伯父伯母也尝一下。快回去吧黠儿，你父母还等你回老家呢。”
说罢，展湘拉住正在轻拍自己后背的手，牵着把斐黠送到街上。
“回去吧。”
“那我回去了。有事不要硬撑，我很快就回来，一定会没事的。”
斐黠一步三回头，直到展湘小成了一个黑点。
————
展府里气氛沉重。
展父快速地翻阅着案牍，展潇在一旁替展父标注。
“父亲，这根本就是栽赃陷害。他们自己知道事情败露没有回旋余地，便想要拖您下水。”
“我又何尝不知。只是他们证据确凿，我确实屡次下朝之后同姜监察谈论许久，姜监察也曾在下朝后予我包裹。”
“那是因为黔州久旱，父亲想通过沟渠缓解旱情，才找的姜监察。包裹是黔州受益的百姓托姜监察送您的自家产粮，而且后来也送回去了。”
“圣上大怒之下，怎么可能听得了我的辩解。现下被罚了银子，已经是最轻的了，况且这银子也是送去填补黔州贪官留下的窟窿，造福百姓用的。”
“可是父亲您一直为官清廉，这罚的是四十年俸禄，又只给了一个月的时间，这怎么凑得齐?”
“车到山前必有路，一定会有办法的。你先出去吧。”
展潇本想再说些什么，但见父亲态度坚决，只能作罢。出了书房的门，妹妹正在门口焦急地踱步。
“兄长，事情怎么样了?”
“父亲没说，不过放心，会有办法的。”
“可是兄长，去林誉哥家的小厮已经好几个了，都说府上没人。而且黠儿也回家去了，能帮忙的人都不在，我们该怎么办呀。”
展潇抬头看了看天，冬日的天越是湛蓝就越是寒冷，抬手揉了揉妹妹的头。
“回屋吧，多穿点衣服，这还没到最冷的时候呢，别冻着自己。”
————
正月十六的夜里，斐黠一家回到了京城。
刚落马轿，斐黠就往展府的方向跑去。
“哎，宝儿。”娘在轿子里冲斐黠喊道。
“罢了，让她去吧。”爹把娘伸向外面的手拉了回来，拍拍娘的手安抚道。“毕竟，那是她最好的朋友。展兄这次啊，估计只能靠咱家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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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湘儿潇哥，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?林誉哥呢，不是说好咱们四个一起想办法吗?”斐黠还没站稳脚跟，就气喘吁吁地问道。
“林誉哥不见了，他府上一直没开门。”展湘扶住好友，缓缓开口。“事情差不多了，就是没有筹够银两。”
“银两我家有，等我回家去拿。”
“不可。”展潇拉住转身就要往家跑的斐黠。“这次事情本来就是因为涉及贪污受贿，要是这突然多了这么多银两，该如何解释?”
“就说借的不行嘛?”
“我们信。可是上面的信吗?且不说能借这么多银两本就可疑，如果你家趟了这浑水，朝堂上那些人可就盯上你们了。”展潇声音从严厉慢慢到温柔，并轻轻将斐黠拉了回来。
“可我不想眼睁睁”“所以我们才在一起商量，你不用着急也不用害怕，我们这不都还好好的嘛。”斐黠眼眶里的眼泪开始打转，但是还是强忍着不让它滑落。展湘捏了捏她的脸，拿手绢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。
“我想到另一个法子。既然借不可以，那我买你们家的东西总可以吧。”斐黠揉了揉眼睛，深吸了一口气，觉得情绪平静了许多，说道。
“可行，但是有什么东西能卖，还能卖这么高的价格呢。”
展湘眼前一亮，站起来“兄长，你的画。有些画我记得特别好看，当时你还说，倘若被懂画的人买走，都可以养活一家子人呢。”
听了这话，斐黠立刻把视线看向展潇，眼睛闪闪的透着期待。
“那就依你们两个小丫头的意思。不过保险起见，还是定个日子在画廊交易吧，我和那里老板认识，这点小忙他还是应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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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家后，斐黠和爹娘商量不多久，爹娘便表示支持，并拿家里大半的银子物件兑了银票给了斐黠。画廊之日后，展家兄妹把银票递给展父，展父沉思许久，连夜写了一封信派小厮连夜送至斐家，并对展府上下告知，日后斐家来人定以上礼相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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