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吹尽任东风》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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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
日子一点一点地消逝，送走了枝头的红叶又迎来满树银霜。
临近年关，家家户户的大人都忙着打扫屋子准备迎接新的开始，无所事事的小孩在这个时候就成了碍事的人形路墩。
“宝儿啊，你不是在书院认识了很多小伙伴嘛，要不喊着他们一起出去玩吧。”
斐黠刚点了一下头，还没来得及开口答应，就已经被娘送到了门口。
“别玩太晚，记得天黑之前回家。”
“知道啦，娘。”——
展府。
斐黠叩了叩门，不一会就来了个抱着许多绢袋的小厮。
“原来是斐小姐。我家小姐正和老爷学做屠苏酒呢，我带您过去。”
进门，便见几个家丁正踩着凳子，试图往廊头上挂彩灯，旁边的丫鬟拿着红纸，一边嘴上提醒，一边用手给家丁比划着角度。还有几个跑来跑去的小厮，手上一会拿着红纸，一会提着彩灯，一会抱着娟袋，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，紧张却又有条不紊。
七拐八绕来到了后院。
院里种的梅花开了，在雪的映衬下，好似无意在白色宣纸上滴了几滴红色墨汁。
“数萼初含雪，孤标画本难。”本是一幅寂静又美好的冬雪赏梅图，却被树下几个忙忙碌碌的身影打乱。
“老爷，您要的娟袋。”
“好。放一边吧。”“斐黠，你怎么来啦?快过来，这个可好玩了。”
展父忙着挑拣手里的药材没察觉到来人，展湘抬头看见了好姐妹，拍拍手上的灰，便跑过来拉着斐黠去看她的作品。
“看，这一绢袋全是我自己做的。等除夕那天把它放入井中，第二日取出再浸入清酒煮沸就可以喝了。这可是我第一次做屠苏酒，你一定要尝尝。”
“我从来没喝过自家酿的屠苏酒。那我可一定要尝尝，喝光了不许怪我哦。”
“不怪不怪。不过要是闹肚子可不准赖我。”
两个女孩相视一笑，又打闹了一会。直到展父忙完抬起头。
“快到午饭时间了。去看看你母亲准备了什么好吃的，斐黠留下来一起吃吧。”
斐黠想想了自己家里忙来忙去的场景，觉得还是不要去添乱了，便应了下来。——
饭后。
斐黠摸了摸自己吃得圆滚滚的小肚子，止不住得夸赞“伯母手艺是真的好，想想刚刚那道红烧肉，肥而不腻，入口即化，还有那道糖醋鱼......”
“好啦，小馋猫。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母亲不给你饭吃呢，只是几道家常便饭而已。喜欢就多来玩呀，我们都欢迎你这小甜嘴呢。”
听到母亲打趣儿自己好友，展湘捂着嘴在一旁偷笑。
“太太，少爷回来了。”
“母亲，父亲托我买的东西我都在仓库放好了。这是儿子在街上看见的刺绣，觉得不错便买了下来，送给母亲。”
“傻孩子又乱花钱，这年节理应母亲给你礼物才是。既然想着母亲，那想着妹妹没有，兄长送妹妹礼物倒是合情合理，不如把刺绣给你妹妹吧。”
“母亲，我才不要呢。那刺绣是兄长的给您的一份心意不说，就我这技术也实在是担心糟蹋了这份礼。”
“母亲，您还是收着吧。妹妹我当然准备了礼物，而且斐黠来得正巧，这礼物里头也有你的。”
“哇塞。展潇你果然够义气，那我请你吃糖葫芦好了。”
听了这话，展母舒展了眉头笑了笑，收下礼物又给了些银两，让三个孩子去街上玩去。
年节时的街道热闹非凡。满街张灯结彩，来来往往的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。
“卖糖人，糖人喽~”
“泥人泥人，看中就带走~”
“买糖葫芦喽~好吃美味的冰糖葫芦~”
“编花绳，编彩结~哎姑娘来一个不?”
“展湘展潇，那边有卖糖葫芦的诶。走，我请你们吃。”
“哎哎哎，算上我一个呗?”
“林誉哥!”
斐黠和展湘同时惊讶道。
“林誉哥，这么巧?”
“这你们就不懂了吧?这叫心有灵犀。我心系着你们，自然你们到哪里我都能感知到。”
“行了，别逗她们了。出门的时候我派了一个小厮去他家府喊了他，还和斐黠你父母说了声回去得晚一点，免得他们担心。”
“我潇哥就是好，人帅细心，最关键是走哪都记得我。”
唐林誉讨好似蹭了蹭展潇的肩膀，展潇冲他微微一笑，往旁边挪开半步。
“哈哈哈哈哈。人齐了那走吧，吃什么我请客。”
“那我要吃这个，还有这个，那个烧肉不错诶，我也要。”
“喂，林誉哥，唐林誉，我可没带那么多银两。”
“没事。你林誉哥带了，不够我来付。那边兄妹俩别傻站着了，快来尝尝，真的超美味。”
展潇看了看对面两个人，只这么一小会儿就变成了花猫脸，叹了口气。推了一下抗拒着并试图往后退的妹妹。
“湘儿，走吧。看那俩花猫吃的这么忘我，味道应该不错。”
见好友来了，斐黠把手里拿着的烧肉放到展湘嘴边。在斐黠期待的眼神下，展湘试探地咬了一小口，瞬间眼睛便亮了起来，也不顾形象地吃了起来。见她喜欢，斐黠吃得欢了。
“慢点吃。别噎着。”
为了不让两个小姑娘噎着，展潇又去另一个摊买了几杯甜米酒。
“湘儿是第一次吃外面的东西吧?你们家人就是这样，故作矜持，不好不好。”
见展潇离开，唐林誉也跟了过来。
“吃你的吧。湘儿是之前太小了，不放心带她出来。外面的东西也吃过，只不过买回去当然没有现做的香。”
“也对。你看那俩小丫头吃得多香，诶你也来尝尝，小二，再来点烧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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